间谍做风投中情局的投资之道

　　间谍做风投

　　中情局的投资之道

　　从1999年开始，中情局就为各种创业公司投入风险资金，在情报机构的身份之外，它也是天使投资。

　　文/黄凡

　　在华盛顿市内，有个不起眼的建筑，它就是中央情报局组建的“新技术投资中心”所在地。从1999年起，中情局每年要通过这个中心向那些“有前途”的刚起步高技术公司，注入大约3500万美元风险投资，以便能最先掌握可用于情报工作的高科技产品。由于上述计划成果异常丰厚，中情局决定，继续向高科技公司投入巨资，十多年过去，中情局已经成为美国最优秀的风险投资公司之一。

　　由于美国情报机关三个小时所集中的信息就可以装满整个国会图书馆，因此中情局投资发展的项目主要是对查找和检索信息异常重要的高级技术。

　　杰斯·路易是中情局下属的风险资本公司In-Q-Tel的负责人，其使命就是要发掘全美最尖端的科技项目，笼络一批最优秀的人才，并在科技和人才两方面加以投资，如有必要，则开办公司，然后将之推向市场。当然，首要任务还是满足中央情报局自己越来越多、越来越高的技术需求。中央情报局需要功能最强的搜索引擎，体积最小的传感器，最可靠的电脑安全系统，并能够隐秘地在网上冲浪，能够翻译世界上任何语言的软件。它当然更加希望现在就能在中央情报局内部装备所有这些产品。

　　杰斯·路易在旧金山长大，祖辈早在19世纪70年代就从亚洲移居到当地。他在硅谷的成名之作是为美国青少年开发大量游戏软件。当然，他因此发了一笔小财。在他入主In-Q-Tel之后，硅谷成为重点考察对象，从2001到2012年间，他代表中情局为37家创业公司投入了大量资金。

　　由于美国情报机关三个小时所集中的信息就可以装满整个国会图书馆，因此中情局投资发展的项目主要是对查找和检索信息异常重要的高级技术。现在，已经投入使用的新成果包括，可将阿拉伯语即时翻译成英语的电脑软件、对各类网上信息进行高速分类整理的超级搜索引擎等。截至目前，中情局已经向59个新公司投入了大量资金，其中39个公司的经营状况红红火火，堪称创造了风险投资领域的“奇迹”。与普通的商业投资者不同，中情局方面往往会对项目进展提出大量有价值的建议，因此堪称对新企业“帮助最大的投资人”。

　　负责开展上述“资助新技术”工作的高级人员并非正式的中情局谍报人员，但他们也都是来自各个领域的顶尖人物，其中既包括克林顿政府的国防部长佩里，也有大军火商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前首席执行官。由于此类工作的特殊性质，凡是受到资助的公司对外都闭口不谈自己正同中情局之间开展的任何交易，更不会透露“客户”的丝毫情况和要求。在中情局内部，有13名特工专门负责整理各方的信息技术需求，并且通过“新技术投资中心”在刚刚起步的硅谷公司中寻找合适项目。现在，每天都有三到四个新项目前来接受中情局的评审。

　　如果发现这间公司的创意有前途，多数情况下，中情局将主动上门“送钱”。

　　1998年，中情局长特内特意识到，蓬勃发展的互联网让政府主办的实验室在信息技术领域的传统优势风光不再。许多颇有才华的技术人员正在加速转向私营企业去大展鸿图。他进而提出，通过风险投资方式，让中情局将整个美国信息产业变成自己掌握的“国家实验室”。同其他风险投资家不一样，中情局的投资不是为赚钱，而是能提前掌握最先进信息处理技术。这个项目早期，正是互联网的泡沫阶段，硅谷附近似乎到处都有送钱上门的风险投资家，因此大家谁也不会想到去从中情局那里要钱，更对来自政府的科研设想“不感兴趣”。

　　其实，即便是美国情报机关自身当初也不清楚到底能从硅谷里面“整”出来多少货真价实的宝贝。随着互联网泡沫的崩溃，特别是“9·11”事件的发生，彻底改变了人们对此事的看法。现在，由于信息技术产业多数依然不太景气，许多新入行的小公司更是迫切需要资金，这样就自然而然地投入了中情局的怀抱。据说，现在硅谷或者其他信息技术产业比较集中的地区，只要有新成立公司向外展示自己的初步设想，往往会有些神秘的男女前来听讲，如果他们发现这公司的创意有前途，多数情况下，中情局将主动上门“送钱”。

　　近期获得中情局投资的一家公司是Cleversafe。这是一家位于芝加哥的初创公司，提供能将数据存储在云网络中的软件，该软件能将数据进行分解并存储在不同的位置。在上月发布的有关此次投资的新闻发布会上， In-Q-Tel首席技术官威廉姆·斯特莱克表示，鉴于云计算越来越普遍，中情局正寻求保护信息安全的新方法。In-Q-Tel投资的初创公司正在研发的技术都将有助于中情局和国家安全机构。不过，In-Q-Tel也明白，它应该适当调整使自己适应硅谷的工作模式。“中情局不得不向硅谷提供有价值的东西，一种硅谷能够理解的商业模式；一种能够向与In-Q-Tel合作的人提供将其创新转化为商业利益的模式。”中情局官员里克·雅努兹在为美国国防情报局撰写的简报文件中这样写道。

　　风投资金的流动性危机令风投公司非常急切地想要成为In-Q-Tel的合作伙伴。

　　In-Q-Tel通常会邀请初创公司在其网站上递交资助申请，并附上商业计划、技术白皮书和领导人名单。In-Q-Tel公司的预算为机密信息，不过2005年《华盛顿邮报》的一篇报道称，其每年从中情局接受的资助高达3700万美元。其对每家公司的投资额从50万美元到200万美元不等。

　　每次资助新公司之后，In-Q-Tel都会发出一份新闻通告，但是它既不会透露投资金额，也不会透露被投资公司的主要产品。人们认为，这样的合作关系可能将导致被投资公司专门为中情局研发不在公开市场销售的产品。其中一家受到In-Q-Tel资助的公司发言人在接受《福布斯》采访时表示，他们的投资专注于特定项目，期限为1年；除此之外，他拒绝透露更多细节。

　　中情局对什么样的技术感兴趣？一个显而易见的领域是能源。2007年，In-Q-Tel投资了AdaptivEnergy公司，这家公司研发的产品能利用刚性冲击、振动乃至脚步产生的能量。In-Q-Tel还喜欢研发微小电池的公司，如位于新墨西哥、研发原子电池的Qynergy，以及位于科罗拉多的Infinite Power Solutions公司——该公司研发的薄膜电池能够为无线射频识别追踪芯片提供电源。

　　In-Q-Tel也有一些有趣的投资，如Destineer Studios——一家为身负任务的士兵研发军事主题视频游戏和模拟训练的公司。

　　In-Q-Tel投资组合中众多技术的间谍潜力是显而易见的，然而也不乏惊喜——如制造可安装于牙齿中，并将声波直接传入内耳的助听设备制造公司Sonitus Medical。

　　中情局的参与是否有益于商业？对公司来说，和中情局扯上关系在与海外做生意时是一个小小的劣势，特别是和中国或中东地区国家做生意时——这些国家对情报机构的涉入相当敏感。

　　然而，一般来说，企业家都欢迎来自于In-Q-Tel的兴趣，Basis Technology公司CEO卡尔·霍夫曼表示，因为这对为联邦政府合同争个头破血流的小企业来说是条通往华盛顿的捷径。In-Q-Tel的投资使霍夫曼的公司——主要产品是分析外语文本的软件——在产品线中增添了中东语言版本，目前该公司与众多联邦机构开展业务往来，其中包括美国国家安全局。他表示，In-Q-Tel因为其一系列成功的投资，在硅谷的评价也不错。“当我们向其他硅谷投资公司提起In-Q-Tel是我们的投资人之一时，能为我们加分不少。”

　　哈佛商学院投资银行教授乔什·勒纳表示，风投资金的流动性危机令风投公司非常急切地想要成为In-Q-Tel的合作伙伴。“各个基金正在愈加期望其他不那么传统的投资人来资助其投资组合中的公司，包括In-Q-Tel，即使它们的终极目标和风投家投资回报率最大化的目标相去甚远。”